莫君衍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，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。

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，从小到大，莫君衍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。

裴清歌没有得到回答，又问了一句：“请问你找谁？”

莫君衍一愣，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。

清歌她，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？

察觉到裴清歌要挂电话，莫君衍顾不得再去想其他。

“清歌是我！”

前方绿灯亮起，车子继续往前行驶。

街道飞速后退，而莫君衍，正忐忑地等着裴清歌的回应。

那边沉默半晌，才响起一句：“嗯。”

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。

莫君衍张嘴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，但是在这个当口，他却像是失了声。

他喉结微动，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：“恭喜。”

裴清歌好像是笑了一声，又好像没笑。

“嗯。”

冷淡的，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莫君衍这个人。

莫君衍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，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。

反倒是裴清歌打破了沉默：“如果没事的话，我就挂了。”

莫君衍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：“等等！”3

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，这一刻，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莫总。

“清歌，你很……忙吗？”

裴清歌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，小溪流水一般温柔，像是能流进人心里。

“还好，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。”

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，莫君衍却敛了眸子。

他们之间，不应该这样的……

“有时间的话，我想……”

‘约你吃个饭’这几个字还在嘴边，却被裴清歌打断。

她态度依旧温和，可莫君衍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：“莫君衍，我不纠缠你，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。”

“我们之间，早就结束了。”

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。

紧接着，莫君衍耳边就只剩下‘嘟嘟’的忙音。

冰冷且机械，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。

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。

“莫总……”

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。

莫君衍扬手打断他：“我没事。”

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
微信消息弹个不停。

是景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。

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，莫君衍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。

莫君衍回忆着刚才裴清歌说过的话，手指一动，点开了链接。

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。

而被访谈的人，就是裴清歌。

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，她没有穿白大褂，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。

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，虚虚绑在脑后。

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清润没有杂质。

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柔和。

接近莫君衍记忆中的那个人，却也大相径庭。

莫君衍不免想，这么多年，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她？

如果他了解她，八年前也不会对她有那样的误解……

“裴博士，今天我们不谈工作，就谈谈您，好吗？”

手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将莫君衍的思绪拉回。

莫君衍盯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。

不谈工作，那会谈些什么？

生活，还是……感情？

莫君衍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。

如果是感情的话，会谈到他吗？

正想着，裴清歌的声音就响起：“当然可以。”